宴时陈羡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爱看小说网www.aikanwx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皇后苦口婆心说了不少,商濯神色寡淡,不知听没听进去。 “母后知道,你不喜欢母后啰嗦,可是你就不着急吗?” 商濯终于看皇后,他淡笑,笑得漫不经心。 “儿子急又有什么用?沈家姑娘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全吗?” “正因为如此,你不应当与蔓华苑中的女子太过亲密,你日日去探她,又是太医又是教引姑姑,我还听说你常常请风翠戏院的人去给她唱戏。” 前不久皇后病中烦闷,让内侍拿令牌召风翠戏院的人进宫,却得知风翠戏院至年底的单都被人要了,不打听还好,一问,问到了商濯的身上。 商濯哪里爱听戏,一般多是女子点戏。 “这些事情若是传出去,外面的人如何看你?沈家……” “母亲就这般想要沈家的姻缘吗?”商濯打断她。 “不如在沈家下功夫,多请太医去看看,沈家姑娘的身子好全了,婚事便能进行了。” 皇后被他噎了,瞧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,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 她正要应好,让商濯带了太医前去沈家看看,恰在这时,宫门外传来声响,商珠从外提着裙摆跑进来,“母后,我听宫女说二哥在您这里!” 皇后看着她毛毛躁躁的样子,“出了何事?”语气重了些,看到商珠撅着嘴巴,随叹了一口气,帮她把额发捋顺,又用帕子擦去她鬓边的汗珠,“你整日四处疯玩,若叫你父皇知道又该责骂你了。” 商珠鼓着腮帮子,“…父皇近来忙,才没时辰训斥女儿。” 商濯侧眸看着商珠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,侧脸腮白,依稀可见绒毛,不由想到蔓华苑中的蛮女。 她在塞北时常常疯跑,满头的乌发飞扬,额上细汗冒了密密麻麻,她却不觉得累,整张小脸笑得可爱,眉眼弯弯,眸子亮晶晶,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星。 那段时日为了讨得她的欢心,观察塞北地势,他会陪她饭后消食,往黄沙当中走。 她总是不厌其烦跟他说塞北的星空漂亮,是别处没有的美景,商濯顺着她指去的方向看,漫天星点,处处闪烨,无边无际,是汴安没见过的盛景,的确漂亮。 不过,他回望迟滢之时,漫天的星点倒映在她的水眸当中,她的瞳仁圆润,星点缀透。 那时,他觉得迟滢的眼睛要胜过塞北的繁星。 “二哥哥,珠儿可算是找到你了!”商珠挪坐到他旁边,拽着商濯的臂膀,将他的思绪打断。 “二哥哥想什么呢,你好像在走神?” 商濯并未回答,皇后瞧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。 “珠儿找我有何事?” 商珠扭扭捏捏,“是有点事……” 皇后戳她的脑袋瓜,“什么事?当着母后的面还不好说了。” 商珠撇撇嘴,“哎呀!母后,女儿有私事要找二哥哥,便先出去了。” 说罢,她拉着商濯往外走。 皇后见兄妹要走,连忙朝商濯道,“沈家姑娘身子一直不好,你明日得空带了太医前去看看。” “儿子明日有事。”他没说什么事,径直拒绝了皇后。 商珠看着两人僵持,挡在中间替商濯说话,“母后,成亲前夕男女双方是不方便见面的,二哥哥这段时间帮父皇处理内阁之事抽不开身,女儿整日闲着,过些时日让女儿带了太医去沈家探望意绵姐姐罢?” “如此也好。” 皇后松口,她看着商濯,用眼神告知他,要注意分寸。 从椒房殿出来,到了御花园坐下。 商濯问她什么事? “二哥哥,珠儿听说,你是这次秋闱的主考官?” 商濯倒了一杯茶喝了些,才慢吞吞嗯。 父皇收走了他的兵权,又查证了塞北之事他的话语属实,许他入内阁,主秋闱之事,吩咐翰林院与礼部协理。 “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?” 商珠笑得腼腆,“没、没什么。” “只是听了一嘴,先来问问二哥哥是否属实?” “是吗?珠儿什么时候对朝堂的事情感兴趣了?”她历来不喜欢女红,也不爱习字,专喜欢一些蹴鞠,双陆,叶子牌,还特别爱跟人打马球。 “我……我就是好奇。” 商濯摩挲着茶沿的手收回,“既是好奇,又从我这里得了明白,便回去罢。” “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。”商珠嘟着嘴巴,把起身欲走的商濯拉下来。 “有话直说。”商濯没坐。 神色平静看着御花园中盛开的花朵,各种颜色,互争芬芳,其中秋海棠开得最好,尤其夺目。 “二哥哥今日心情不好?”商珠问道,她进去之前便察觉到了,“是因为意绵姐姐生病,无法按钦天监选定的日子与二哥哥成亲的事吗?” “珠儿,沈家的事情你不应该掺和进来。” 商珠懵懂眨着眼睛,“……”不大明白商濯的意思。 “没事,明日你带太医早去早回。” 商珠撇撇嘴,眼珠子一转,“我已经替二哥哥办了事,二哥哥可否帮我做件事?” 商濯瞧着她的反应,好整以暇,“说罢。” 商珠抿唇,“……秋闱当中有位考生名唤燕郡,二哥哥可否为我留意一番?” “你瞧上他了?”商珠面含羞涩,说话时头低着。 “没有!”商濯一问,她立马大声说话,疯狂摇头。 “既然没有,作何打听人家。” “我……哎呀!二哥哥帮不帮?” 商濯懒得细问,“你要二哥如何帮你?” “留意一番他的考卷,能不能提前将他的成绩告知珠儿?” “秋闱虽比不上春闱紧要,到底是国事,他的成绩到放榜之日便能知晓,如何能提前告知于你?此事不可再谈。” 商珠,看着商濯离开远去的背影深深叹气,“……”就知道二哥哥不近人情。 想到那日出宫遇到的人,她的心中又免不了一阵失落,若是他不能通过秋闱,此生恐怕不能再见了。 阿滢这头说不上来的苦不堪言,宫内的教引姑姑凶得要命,她说一遍,让阿滢示范一遍,只许她出一次错,若是犯一次,便拿戒尺打她。 那戒尺是用黄木做的,这种木头尤其实,打在身上不出响声,特别疼! 她教阿滢握木筷用膳该捏木筷的哪截,用哪几根手指,坐姿该如何,夹菜该如何,就连她咀嚼的次数也要管,往日里用膳时,阿滢最是开心,几次三番下来,只要一看到教引姑姑的脸,她用膳的心思都没有了。 不仅如此,走路时,钗镮不能大幅度晃动,迈开的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,手该如何放,眼睛该往什么地方看,比她去弄杂耍顶十只碗还要累。 阿滢也反抗过,她被打得眼泪汪汪,捂着通红的手心朝教引姑姑控诉,问她为什么要学这些?说她再也不学了。 教引姑姑义正严辞,“姑娘若有不满可由奴婢转于二殿下。” “殿下说了,若他来时,姑娘的陋习还未校正过来,便让姑娘自己看着办。” 阿滢,“……”最后就是一个死。 算了,还是忍忍吧。 她再也不想再体验一次被商濯那个漂亮疯子掐脖子,早早去跟爹娘团聚。 要不说严师出高徒,实在怕教引姑姑手里的戒尺落到她的身上,她说的每一句话,阿滢都十分用心去记,力求做到最好,几天下来,走路用膳,倒有几分汴安贵女的样子了。 而后她又教阿滢说话,如何轻声细语,如何掌控情绪,不可引声高昂,也不可撒泼胡闹,笑不能露齿。 阿滢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,任由教引姑姑摆弄,她的脸都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