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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年了,我只要一闭上眼睛,就能想起坐在我脚边的端阳。他低著头,露出後脑勺小小的发旋,有几撮头发被阳光照成了金色,收音机正在播放一首老歌。
那真像是一个梦,嘴里有残留的甜味,阳光正温暖,音乐像风铃声一样拨动心弦。我瞪著眼睛,几乎喘不过气,有什麽东西一下子不一样了,眼前忽然一片开阔,像是溪水哗地一个水花,淋湿了岸边的一颗卵石。
端阳以为我听不清,关了收音机,打著节拍,加上翻译,又给我唱了一遍,他歌词记得很牢,可唱起来太可怕了。
Therewerevoicesdownthecorridor走廊深处一阵歌声回荡IthoughtIheardthemsay我想我听见他们在唱
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我跟著他哼著曲调,妄想把这五音不全的声音拉回来。可端阳忽然不唱了,傻傻地看著我,我不明白,仍靠著沙发椅背,用手在扶手上打著节拍。
端阳突然使劲地晃著我:「小糙,你接著唱啊。」我瞪著眼睛,不明所以。
戴端阳几乎把我给摇散了,一迭声地说:「再唱啊,我还想听!」我只好又给他哼哼了两句,端阳听得脸颊通红,拼命给我鼓掌。到後来他一夸好,我就猛地打一个寒颤,耳朵滚烫,烫得我难受。
我意志坚定拼死挣扎:「你胡说。」
可越是矢口否认,他越是信誓旦旦,奉承话兜头盖脸地砸下来,人被捧得两脚像踩在棉花里,晕乎乎的,简直是漫步云端,哪还认得什麽东南西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