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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频真轻轻笑道:“因此频真方道‘花兄好雅兴’花兄在窗外半宿,就为了看频真房中密事吗?频真自诩天资愚钝,唯独对自己想要的,日夜所思,所知甚深。不过,大业为重,频真的私事,就不劳花兄cao心了。”
第10章
花记年眼眸微抬起,看了一眼沈频真,淡淡笑了笑,指尖银笛在掌心转了两圈,才潇洒的cha入後腰腰带,两色缨络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,道:“看来沈庄主还要在此处羁旅几日,江湖人最近拷问冷月教俘虏,问出一些有趣的事情,记年这段时日也查出不少消息,想必庄主也顾不上听了,这便告辞。”他脚尖一点树枝,就那样稳稳向後平移出数丈之远,沈频真脸上还是那副亲善真挚的笑容,脚下却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,嘴里说:“花兄,请留步,频真洗耳恭听。”
花记年足下一顿,身子就立在一根树枝最幼柔的末端,那树枝纹丝不动,像是它上面不过落了一只轻盈的蝴蝶罢了。花记年看沈频真眨眼间落在他五步远的地方,遂一笑:“如此,你附耳过来。”
施回雪经过此事後,在沈频真面前突然沈默下来,若非必要,几近一字不言,那日休整过後,沈频真待他低烧退去,重新开始赶路。在马上,施回雪冷著面孔向前坐了半步,拽著马鬃,尽是拼命要离沈频真远一些。沈频真开头只是好气,待到施回雪坚持的鬓角微汗,手指发白的时候,就多少觉得好笑了,装作无事的模样伸手扶住施回雪的腰,猛的用力把他揽在怀中,施回雪小声的叫了一声,然後在他怀中开始挣扎,柔顺乌黑的长发被风一吹,一缕缕打在沈频真脸上,沈频真朗声轻笑,在他耳边说:“干吗这麽小气,回雪。即便你轻薄於我,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。”
施回雪眼角微湿的说:“你在神殿的时候也那样对我来著,凭什麽我就不行。”沈频真笑道:“哪里能事事都求一个公平。”说著,右手放开缰绳,在马臀上一拍,双腿一夹,跨下骏马嘶鸣一声,四蹄交错,如驭云腾空般开始飞奔,施回雪惊叫一声,惊恐的回看了一眼沈频真,见他眉梢飞扬,俊目斜挑,嘴角笑意未去,袖袍兜风,翻滚不休,一头发丝被风吹上空中,施回雪看了一眼就惊慌的移开眼去,只见眼前驿道连绵远去,苗山古木虬结,晴岚毒雾,五彩蛊虫,迤逦骊歌,藤蔓缠绕,都随著这策马扬鞭,傲气当歌渐渐在身後被抛远,随之而来的是大道康庄,群山叠嶂,苍山如海,云横秦岭。山峦起伏如泼墨满墙,怪石奇峰如大斧劈春,比先前景致少几分柔豔风情,多万丈豪情气魄。施回雪看的应接不暇,双颊染满兴奋之色,情不自禁的拉住沈频真握著马缰的手,说:“这便是中原吗?我从未见过这般光景。”
沈频真看著施回雪那只骨骼漂亮纤长的手握著自己的手,嘴角微微上挑:“这并不算什麽,哪里比得上青州的牧糙连天,宣州的金瓦朱墙,毕州的商旅辐辏,贺州的飞雪漫天?到了初冬的时候,你若是一个人骑马去贺州,雪可以淹到马脖子那里,脱鞋子力气用大了会连你的脚趾头一起扯掉,还有不少人在冬天出去打猎,回去照镜子才知道耳朵被冻掉了,连伤口都被冻住,一滴血都不会流。”沈频真看到施回雪脸上有惧色,於是反握住他的手,笑眯眯的继续说:“可是啊,你真没见过那般漫天洁白,银妆素裹的风景,枯枝上都是水晶般的冰凌,晶莹剔透一如海底龙宫。地上的积雪厚的跟棉花糖似的,又软又绵,再往北了走,还有银狐雪熊雪兔子,混在雪里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,只看到一双双又大又黑的眼睛。要到了半晚,你若是衣服够厚,出去走一趟,会发现雪在晚上都是亮晶晶的,雪花在空中飘下来,像柳絮散落晚风中,带著微冷的甜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