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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滢,“……” 他搓了一会,便将指腹收回,挪到她的眼皮子底下,“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?” 原来是墨汁,想必是匍匐在书案上沾到的。 “多谢殿下。”阿滢乖乖道。 他没答应,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不动。 随后从涣月手中取过她的笔墨一一检查。 没看多久,阿滢见到男人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蹙了起来。 阿滢的脸色也随之变化。 她知道她的字迹是难看了点, 登不上大雅之堂,却也不至于这般罢? 商濯的眉头紧蹙,简直可以夹死一只小虫。 阿滢原本想要沉默, 但看到商濯还在瞧的笔墨,这种感觉无异于将自己的缺漏和短处放到明处任由人肆意打量。 “民女写得不好, 殿下不要再看了。”她伸手想要拿走,结果被商濯以臂膀革开手腕。 阿滢抢不过来, 故而就只能瞧着商濯查看她的笔墨。 待他一一过目,阿滢以为商濯会开口数落贬低她的笔墨之时,他把宣纸递给涣月, 说了一句, “还不错。” 阿滢, “?” 她猛然抬头, 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, 没想到商濯的后言还未结束, 他接着讲道, “能看出明显的进益,不过还需要多加练习。” 她的笔墨不过是有个勉强的正形样子,单拎出来看, 根本就入不了眼睛。 不过, 的确是进步明显, 因为蛮女原先写的字迹东倒西歪,形如鸡爪,状似鬼爬,而今规规整整, 可不是进益明显,肉眼可见的明显, 但是再看她今日所写的字,怎么练都是那副鬼样子。 近来奔走忙于翰林院和礼部监考秋闱之事,商濯把昭潭也带了过去,有关于阿滢的消息,多是教引姑姑代为转达。 她这段时日倒是规矩得很,听教引姑姑的口风,学礼仪规矩之时闹过一回,而后就再也没喧嚣了,规规矩矩完成教引姑姑以及女红和笔墨师傅交代下来的课业。 阿滢听了他的点评,没有表态出声。 商濯往里走,走了两步发现阿滢还在原地站着没有动作,他转过头道,“跟上。” 听罢,阿滢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男人进了书房。 书案上铺就的宣纸被她适才躲懒给趴得乱了,表面的那张宣纸已经皱巴巴不成个样子。 跟在一旁伺候得涣月正要上前替换,商濯已经取走了压着宣纸的镇尺。 将在旁边站着不动的少女给提到书案的一侧。 “研墨。” 阿滢没有研过墨,回忆起往日涣月在旁边伺候笔墨,她走神时看到的做法,学着用长勺舀水往砚台里添加, 她掌握不好度,正要全都放完,商濯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捏住,长勺里还剩余一些水,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很轻,并没有使勺子里的水渗漏。 “够了。”男人道。 阿滢点头,大掌松开她的腕骨。 她小心翼翼把盛着水的长勺放回去,然后拿着墨条慢慢研墨。 商濯已经换好了宣纸,沉默看着她笨拙生涩的动作。 涣月十分有眼力见上前接替了阿滢的动作,然后她被商濯抓了过去,束缚在怀中。 瞧见两位主子的动作,涣月把脑袋给低下去,目不斜视。 阿滢不喜欢在人前的亲密,她挣扎道,“殿下放开我。”尤其是方才送走了两位姑娘,其中一位是商濯的妹妹,淳安公主。 至于另外一位,姓沈想必是商濯的未婚妻了。 外室两个字带给阿滢的风波影响尚且没有过去,她才回答说不是外室,眼下就跟商濯如此亲近,这算怎么回事? 男人左手围圈着她的腰身桎梏她的行为,另外一只手将狼毫笔放到她的右手,又包裹握住她的手。 她的手,一如既往的娇小绵软,好似没有长骨头。 就是这么看似柔软的一双手,十分有力道,能提起一桶水,还能抱起他。 “不要动。” 男人轻飘飘看了她一眼。 由于男人的眸色当中带有压迫性,原本在挣扎的小姑娘立马就乖了 。 由着他带着她写字。 “不要走神。”清冷的落在耳畔,阿滢屏息,下意识专心写字。 她开始动笔,商濯握着她的手看似带动,实则是纠正。 每当阿滢下意识要似从前落笔走势,他就会牵引着她带回来,一番下来,几个字写好之后抽了笔再看,的确是好看不少。 商濯把写好的宣纸给抽走放置一旁,涣月借着晾晒阿滢笔墨的名头悄然退到书房的门口等着。 没有丫鬟在旁边,阿滢总算是得了一丝丝自在,浑身没有那么僵了,她适才一直在憋气。 商濯看着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的侧颜,绷着气的腮帮子都消下去不少,睫毛也颤得没有适才那般厉害了。 她身上不知道染了什么香,淡淡的,很清幽,并不惹人厌烦。 阿滢哪里知道商濯在看她,她只知道浑身不敢动弹,犹如处在老虎的怀中,可不就是老虎吗? 商濯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只凶残无比的老虎,不过他打扮得衣冠楚楚,仪表堂堂,说他是老虎还没有人相信。 “在想什么?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过近的缘故,她不过思绪飘远了些,实则就是片刻的功夫而已,竟然就被商濯发现了。 阿滢连忙正神,“没有。” “既然没有,好生写字。”他讲。 他又带着阿滢认认真真写了几遍,随后松开她,端起一旁昭潭上来的茶水轻啄,看着她写。 她有意仿着适才商濯带教给她的力道,很是认真的在写。 几个字而已,小半柱香才写好,商濯抽过去细看,依旧还是那么个样子,但比起适才她写的字迹,稍微好了那么一点。 他将她兀自写好的字放到桌上,而后抽了一张适才带着她写过的笔墨放在一旁,两厢比对下来,商濯用狼毫笔圈出她欠缺的地方,让阿滢看得更直观些许。 “往后勤加练习,不可懈怠。”他的口吻莫名有几分似笔墨师傅叮嘱阿滢。 她点头,“是。” 随后商濯又检查了她别的课业,譬如她的刺绣,瞧着她绣品的时候,商濯的脸色如常,甚至挑起了眉,并没有适才检查笔墨时的难看。 阿滢喜好绣一些民间的瓜果作物为练习品,女红的师傅不喜欢她绣这些,总教她绣祥云,修竹,各色名贵花种,那些花在塞北不常得见,她甚至叫不上来名字。 阿滢私下里绣的土豆,窝瓜,米糕,烙饼,都被她藏了起来,没想到涣月都知道她藏在什么地方了,今儿一一翻出来。 商濯看着她的绣品笑,阿滢十分无地自容,好在他没有说什么,到秋海棠时,他道,“不错。” 磨磨蹭蹭一下午,转眼便到了摆晚膳。 用晚膳时,商濯瞧着她吃饭的坐姿,夹菜的手势,咀嚼的动作,又讲了一句,“看来教引姑姑教给阿滢的东西,你都记下来了。” 阿滢抿唇,心里暗暗腹诽,能不记下来么? 若是遗忘了一星半点,可是要挨戒尺的,商濯既然要考究她这段时日接受教引姑姑授学的成果,她就算是装样子也得好好装一装,不能让商濯挑了她的把柄,回头再让教引姑姑来搓磨她。 用过了晚膳,蔓华苑四处都燃了烛火,商濯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。 阿滢有些心慌了。 他不肯走,这如何是好? 今日他的未婚妻和妹妹才来了一趟蔓华苑,问两人到底是何关系,阿滢适才回了并非外室,若是商濯留宿蔓华苑,她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