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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您好好活着,这个我自然懂。可非留在宫里做什么?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您以后的日子怎么过,您想清楚了没?”
外面确是自在,可出去了就能海阔天空么,容与沉默一会,笑着告诉他,“我还有回忆。借着那些回忆,我觉得我可以活下去。”
“您这辈子为他辛苦辗转,倒头来依然不悔。有您这样一个人,先帝在九泉之下也该含笑了。”
林升留下了这句感慨,在泪眼婆娑中凝望了他许久,方才转身离去。
沈徽是否含笑,容与不清楚,只有等到再见他时才能问问了,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在奈何桥畔再等上自己几年。
又是一年新chūn,皇帝改了年号,这一年已是咸平元年。过了十五,传喜忽然命人带了口信,说后日傍晚可方便行事。岂知世事难料,第二天天刚亮,容与尚在打水盥洗,突然院中冲进来一群内侍,为首的人他根本不认得,那人环顾四下,问他可有需要收拾的东西。
容与不解其意,一面摇头,一面问他奉命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。
令他大感意外的,来人接下来宣了皇帝口谕,要将他即刻押送去南京皇陵,其后在皇陵思过,无诏不得擅离。